第5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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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
“什麽仙人說話, 我怎麽沒聽到，你這丫頭不要在這裏裝神弄鬼。”李紅兩手叉腰，冷哼一聲。
香荷急了：“我說的都是真的！”
李嬸也站出來為香荷說話：“村長, 我信香荷丫頭的，那能吃的玉石, 也是仙人昨夜先給她們, 這兩孩子吃不完, 才讓咱們也沾了點光。”
李嬸此話一出, 李家村的人都紛紛朝著香荷跟翠兒側目凝視。
不過跟昨夜周家村那些充滿惡意的註視不同，香荷能感覺到，現在匯聚在她身上目光又好奇，也有羨慕, 不過都是比較正向的情緒。
村長剛將玉石裏面的東西掏完，然後發現外面那層皮一樣的東西也能食用，將這玩意公平地分完後，當機立斷道：“就去看看吧，反正枯井離這裏也不遠。”
真的假的, 走幾步路就知道了。
其實村長等人都已經覺得香荷說的話是真的, 這能吃的石頭就是最好的證明。
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往枯井方向去。
李紅眼珠子圓溜溜一轉，也跟著湊上去看熱鬧, 她倒是要看看這死丫頭準備怎麽唱大戲！
沖在前面的幾個小孩子手裏捏著玉米皮, 大口大口地用牙齒咬著，他們是最迫不及待的，因為他們都想看看能不能在井邊碰見賜予他們那麽香的東西的仙人。
路途中經過稻田, 只見田地兩邊的水渠已經因為太過幹涸爆出裂痕, 田地也幹得嚇人，生長而出的莊稼顏色枯黃幹癟, 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。
村長看在眼裏，嘆在心裏。
天不下雨，他們這些螻蟻一般的凡人又能說什麽呢，也不知道這一位仙人會不會心軟下一場雨，救一救他們這些老百姓？
村長摸了摸辛酸淚，帶著大家繼續往前走。
所有人在枯井旁邊站定，大家紛紛左右打量，並沒有發現有什麽跟往常不一樣。
“小丫頭，你不是說仙人讓我們來這裏嗎？我們來了之後呢？”有人問。
香荷茫然地搖頭：“我也不知道啊。”
就在剛剛，仙人讓她帶著大家來到枯井邊，也沒有跟她說究竟是要幹嘛。
眾人在原地傻站了一會兒。
李紅看著他們這副模樣，頓時來勁了，毫不客氣地嘲笑道：“哈哈哈哈你們這群蠢貨，肯定是這死丫頭騙你們的，哪有什麽仙人——”
眾人因為李紅的嘲諷氣得捏緊拳頭呢，有人正要反擊，卻看見原本無比囂張得意的李紅像是突然看見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，眼睛瞪得快要掉出來了，臉上露出無比震撼的表情。
大家滿是疑惑，順著李紅的視線看去，落入他們眼中的一幕，讓眾人也露出同樣的表情。
“天，天啊！”
“下，下雨了，不對，這不是下雨，這是下水了啊！”
只見高空之上，突然出現一個散發著五光十色的東西，看起來就像是廟宇中神像手中的玉瓶，此時那玉瓶傾倒，從那瓶口中流出巨柱般磅礴的水，清水穩穩當當落入井口之中，很快就將井口灌滿。
-
五分鐘前。
林思羽看著小人們爭執起來，她一邊聽，一邊用光腦搜索他們對話中自己沒有了解過的詞匯。
譬如，井。
原來在這個時代，小人們家裏沒有安裝自來水，而是全靠在河邊或者井口打水上來。
現在井裏的水全都幹涸，這可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。
林思羽決定幫他們一把，便用只有香荷聽得到的聲音，讓她帶著小人們去到枯井邊。
自己則是用杯子在水龍頭裏裝滿水。
這些水非常幹凈，可以直接飲用。
林思羽對著幹涸的井口倒下去，透明的瓶子在陽光下的照射下發出折射出各種顏色，在愚昧無知的小人們眼裏，那就是散發著神光。
大概倒了兩三次，就將井口裝滿水。
神光之下，神水傾瀉而下，將原本幹枯枯的井再次恢覆生機，這一切都如此不可思議！
“是仙術！肯定是仙人用仙術將天河上的水給我們引下來。”
“我滴個乖乖，原來仙人叫我們過來，是想讓我們看這個！祂給我們送水啦！”
“媽呀，我可要站遠一點，不然要是這水澆到我頭上，都能把我給淹死。”
“你現在還想著被淹死？你倒是想得挺美。”
還有人揉了揉眼睛，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：“二驢子，你快給我一巴掌，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……啊啊啊啊痛，你是真的打啊！”
水就是他們的命根子啊，如今井口裏竟然又出現水，每個李家村的人都十分開心高聲呼喊。
村長看著井口重新出現清澈的水面，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，連有些黝黑的老臉都顯露出一絲激動的紅。
他顫巍巍地搭在井邊，想要伸手去碰一下水，但是似乎是想到自己的手太臟，竟然不舍得去玷汙那從天上來的神水。
村長深吸一口氣，忽而轉身，對著天空，莊重而真摯地跪拜下去：“多謝仙人賜下天水，不知仙人法號尊稱是何？”
-
法號？尊稱？
什麽東西？
林思羽連忙用意識打開光腦搜索，弄明白後，這才將視線落在冰櫃上。
此時小人們已經烏泱泱拜了一地。
林思羽發現了，這個世界的小人，似乎比之前兩個小人國的小人都喜歡跪拜，或許是這個時代的特色？
如果是剛開始，林思羽不太能接受別人跪自己，總覺得很奇怪，但現在她已經習慣。
林思羽清了清喉嚨，接著打開全部人的權限，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：“你們可以稱呼我為天神。”
天落神音，眾人渾身一震之後，便跪拜得更加誠心實意。
村長心中思緒翻滾。
天神……
這些年來，他們拜過水神，拜過雨神，也拜過龍王……可惜從來沒有求到雨，也沒有求到像今天這樣的神跡。
“我們從未祭拜侍奉過這位天神大人，也未曾為祂添過香火，可祂今日竟為我們將枯井死而覆生，給我們帶來生機……”村長起初還是喃喃自語，可越想到後面越激動，更是揚聲震氣，帶著所有人又是虔誠一跪，“多謝天神！”
林思羽的信仰值在瘋狂上漲中，她輕輕地嗯了一聲，沒再出聲，開始繼續觀察小人們接下來的行動。
-
冰櫃裏，又過了一會兒，小人們這才站起來。
李嬸還沈浸在目睹神跡的震撼之中，餘光掃到依舊跪在地上的李紅，這才從恍惚中抽離出來一點。
李紅跪地完全是被震撼到傻了，所以到現在也忘記起身。
李嬸回想剛剛這人的得意勁兒，原先是李家村還要求著周家村賣水，她縱然是一肚子的火氣，也只好忍在肚子裏。
但今時不同往日，他們李家村的井口裏有天神大人賜下來的神水，再也不用看周家村的臉色。
於是李嬸直接陰陽怪氣：“喲，紅丫還在啊，剛剛是誰說香荷丫頭撒謊的？這會天神直接給我們從天上倒天水下來，你可算是信了吧。”
李紅張了張口，說不出什麽話來，臉色直接燥紅，她也是沒想到那兩丫頭竟然那麽走運，真讓她們碰見神，這祖墳得冒多少回青煙啊。
李嬸又說：“你說，你剛剛質疑天神大人，會不會有懲罰啊？”
李紅臉色刷地一下變白，原本跪拜的姿勢啪地一下變成跌坐在地上。
懲罰？那可是天神的懲罰啊！萬一天神真的動怒算賬，那她豈不是完全逃不過？
跟李紅的絕望相比，李家村人一派生機勃勃。
這裏跟靠近田地的兩座井全都盛滿天水，村長已經命令人將水引到水渠中。
“等結束後，每個人都能打一桶水回家，只能一桶，不能打多。”村長又道。
這話一出，眾人歡呼。
“一桶水啊！能喝個夠了！”
“多虧天神，若不是天神，我可能再也喝不上那麽幹凈清澈的水！”
“唉，你們說這從天上來的水，我們喝了是不是能長生不老啊？”
大家一邊開玩笑一邊幹活，絲毫不覺得自己手中的農活累人，畢竟這個世道，你能幹上農活，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。
李家村的人互相說笑，香荷姐妹兩人站在一邊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李嬸見狀，拉過兩姐妹，又扯著嗓子大聲道：“村長，香荷跟翠兒其他家人都死在山匪刀下，天神憐惜她們姐妹兩人，我們李家村才有機會跟著沾了點光，要不讓她們也留在我們村子裏吧。”
李嬸起初讓村長他們去擡能吃的玉石，也是想以此為由讓香荷姐妹留在李家村，現在天神又再度現身，借香荷之口將他們引去枯井邊，展現法術給村子賜下神水。
有了這一樁樁一件件，李嬸覺得香荷姐妹肯定能留下。
果然，村長沒有絲毫猶豫就點頭：“你說得對，就讓這姐妹兩去王老婆子原先的屋子住好了，大家都沒意見吧？”
王老婆子是個寡婦，一年前已經去世，也沒有留後，她的屋子雖然小，但給這兩個小丫頭住依舊足夠。
“沒意見，當然沒意見。”其他人也道。
——這兩丫頭搞不好是神仙童女轉世呢，說不定天神就是看在她們的面子上，才照拂他們村子。
李家村許多人都是這種想法，所以對待她們的態度格外友善。
香荷抱著妹妹，心中湧現出感動，這是家人去世後，她再次感受到溫暖，她不蠢，她知道是因為天神，她才能有此機遇。
香荷伸手摸了摸眼淚的淚水，心中也暗自下定決心，她要做天神最忠實的信徒，要日日為祂供奉香火。
在他們其樂融融的氣氛中，李紅落荒而逃。
她心裏慌亂得不行，一直擔心天神會懲罰她的出言不遜，喝水的時候怕嗆死，吃飯的時候怕噎死。
連丈夫兒子都發現她不對勁了，問她是怎麽了。
李紅嘴唇蠕動，支支吾吾的，卻是不敢說。
她哪敢啊，萬一被別人知道她得罪了神仙，說不定要壓著她上到山廟裏，燒死她來平息仙人怒火。
一想到那個畫面，李紅便打了個哆嗦，埋著頭把碗裏的糊糊往自己嘴裏扒拉：“沒，沒什麽。”
丈夫也沒過多追問，直接把話題引開：“過幾天李家村跟羅家村又要來買水，村裏琢磨著要把價格再提高些，我們都能分一點。”
兒子大喜：“好啊好啊，爹，分到錢帶我去鎮上買糖葫蘆吃！”
李紅動作一頓，嘴巴一撇，心裏琢磨著這錢估計分不到手了，起碼李家村肯定是不會來買水的。
果然，就跟李紅想的一樣，三天後，按照幾個村子先前約定好的，李村長跟羅村長來到周家村。
周家村村長開口便說：“這次買水的價格，得提一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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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嬸此話一出, 李家村的人都紛紛朝著香荷跟翠兒側目凝視。
不過跟昨夜周家村那些充滿惡意的註視不同，香荷能感覺到，現在匯聚在她身上目光又好奇，也有羨慕, 不過都是比較正向的情緒。
村長剛將玉石裏面的東西掏完，然後發現外面那層皮一樣的東西也能食用，將這玩意公平地分完後，當機立斷道：“就去看看吧，反正枯井離這裏也不遠。”
真的假的, 走幾步路就知道了。
其實村長等人都已經覺得香荷說的話是真的, 這能吃的石頭就是最好的證明。
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往枯井方向去。
李紅眼珠子圓溜溜一轉，也跟著湊上去看熱鬧, 她倒是要看看這死丫頭準備怎麽唱大戲！
沖在前面的幾個小孩子手裏捏著玉米皮, 大口大口地用牙齒咬著，他們是最迫不及待的，因為他們都想看看能不能在井邊碰見賜予他們那麽香的東西的仙人。
路途中經過稻田, 只見田地兩邊的水渠已經因為太過幹涸爆出裂痕, 田地也幹得嚇人，生長而出的莊稼顏色枯黃幹癟, 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。
村長看在眼裏，嘆在心裏。
天不下雨，他們這些螻蟻一般的凡人又能說什麽呢，也不知道這一位仙人會不會心軟下一場雨，救一救他們這些老百姓？
村長摸了摸辛酸淚，帶著大家繼續往前走。
所有人在枯井旁邊站定，大家紛紛左右打量，並沒有發現有什麽跟往常不一樣。
“小丫頭，你不是說仙人讓我們來這裏嗎？我們來了之後呢？”有人問。
香荷茫然地搖頭：“我也不知道啊。”
就在剛剛，仙人讓她帶著大家來到枯井邊，也沒有跟她說究竟是要幹嘛。
眾人在原地傻站了一會兒。
李紅看著他們這副模樣，頓時來勁了，毫不客氣地嘲笑道：“哈哈哈哈你們這群蠢貨，肯定是這死丫頭騙你們的，哪有什麽仙人——”
眾人因為李紅的嘲諷氣得捏緊拳頭呢，有人正要反擊，卻看見原本無比囂張得意的李紅像是突然看見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，眼睛瞪得快要掉出來了，臉上露出無比震撼的表情。
大家滿是疑惑，順著李紅的視線看去，落入他們眼中的一幕，讓眾人也露出同樣的表情。
“天，天啊！”
“下，下雨了，不對，這不是下雨，這是下水了啊！”
只見高空之上，突然出現一個散發著五光十色的東西，看起來就像是廟宇中神像手中的玉瓶，此時那玉瓶傾倒，從那瓶口中流出巨柱般磅礴的水，清水穩穩當當落入井口之中，很快就將井口灌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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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分鐘前。
林思羽看著小人們爭執起來，她一邊聽，一邊用光腦搜索他們對話中自己沒有了解過的詞匯。
譬如，井。
原來在這個時代，小人們家裏沒有安裝自來水，而是全靠在河邊或者井口打水上來。
現在井裏的水全都幹涸，這可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。
林思羽決定幫他們一把，便用只有香荷聽得到的聲音，讓她帶著小人們去到枯井邊。
自己則是用杯子在水龍頭裏裝滿水。
這些水非常幹凈，可以直接飲用。
林思羽對著幹涸的井口倒下去，透明的瓶子在陽光下的照射下發出折射出各種顏色，在愚昧無知的小人們眼裏，那就是散發著神光。
大概倒了兩三次，就將井口裝滿水。
神光之下，神水傾瀉而下，將原本幹枯枯的井再次恢覆生機，這一切都如此不可思議！
“是仙術！肯定是仙人用仙術將天河上的水給我們引下來。”
“我滴個乖乖，原來仙人叫我們過來，是想讓我們看這個！祂給我們送水啦！”
“媽呀，我可要站遠一點，不然要是這水澆到我頭上，都能把我給淹死。”
“你現在還想著被淹死？你倒是想得挺美。”
還有人揉了揉眼睛，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：“二驢子，你快給我一巴掌，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……啊啊啊啊痛，你是真的打啊！”
水就是他們的命根子啊，如今井口裏竟然又出現水，每個李家村的人都十分開心高聲呼喊。
村長看著井口重新出現清澈的水面，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，連有些黝黑的老臉都顯露出一絲激動的紅。
他顫巍巍地搭在井邊，想要伸手去碰一下水，但是似乎是想到自己的手太臟，竟然不舍得去玷汙那從天上來的神水。
村長深吸一口氣，忽而轉身，對著天空，莊重而真摯地跪拜下去：“多謝仙人賜下天水，不知仙人法號尊稱是何？”
-
法號？尊稱？
什麽東西？
林思羽連忙用意識打開光腦搜索，弄明白後，這才將視線落在冰櫃上。
此時小人們已經烏泱泱拜了一地。
林思羽發現了，這個世界的小人，似乎比之前兩個小人國的小人都喜歡跪拜，或許是這個時代的特色？
如果是剛開始，林思羽不太能接受別人跪自己，總覺得很奇怪，但現在她已經習慣。
林思羽清了清喉嚨，接著打開全部人的權限，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：“你們可以稱呼我為天神。”
天落神音，眾人渾身一震之後，便跪拜得更加誠心實意。
村長心中思緒翻滾。
天神……
這些年來，他們拜過水神，拜過雨神，也拜過龍王……可惜從來沒有求到雨，也沒有求到像今天這樣的神跡。
“我們從未祭拜侍奉過這位天神大人，也未曾為祂添過香火，可祂今日竟為我們將枯井死而覆生，給我們帶來生機……”村長起初還是喃喃自語，可越想到後面越激動，更是揚聲震氣，帶著所有人又是虔誠一跪，“多謝天神！”
林思羽的信仰值在瘋狂上漲中，她輕輕地嗯了一聲，沒再出聲，開始繼續觀察小人們接下來的行動。
-
冰櫃裏，又過了一會兒，小人們這才站起來。
李嬸還沈浸在目睹神跡的震撼之中，餘光掃到依舊跪在地上的李紅，這才從恍惚中抽離出來一點。
李紅跪地完全是被震撼到傻了，所以到現在也忘記起身。
李嬸回想剛剛這人的得意勁兒，原先是李家村還要求著周家村賣水，她縱然是一肚子的火氣，也只好忍在肚子裏。
但今時不同往日，他們李家村的井口裏有天神大人賜下來的神水，再也不用看周家村的臉色。
於是李嬸直接陰陽怪氣：“喲，紅丫還在啊，剛剛是誰說香荷丫頭撒謊的？這會天神直接給我們從天上倒天水下來，你可算是信了吧。”
李紅張了張口，說不出什麽話來，臉色直接燥紅，她也是沒想到那兩丫頭竟然那麽走運，真讓她們碰見神，這祖墳得冒多少回青煙啊。
李嬸又說：“你說，你剛剛質疑天神大人，會不會有懲罰啊？”
李紅臉色刷地一下變白，原本跪拜的姿勢啪地一下變成跌坐在地上。
懲罰？那可是天神的懲罰啊！萬一天神真的動怒算賬，那她豈不是完全逃不過？
跟李紅的絕望相比，李家村人一派生機勃勃。
這裏跟靠近田地的兩座井全都盛滿天水，村長已經命令人將水引到水渠中。
“等結束後，每個人都能打一桶水回家，只能一桶，不能打多。”村長又道。
這話一出，眾人歡呼。
“一桶水啊！能喝個夠了！”
“多虧天神，若不是天神，我可能再也喝不上那麽幹凈清澈的水！”
“唉，你們說這從天上來的水，我們喝了是不是能長生不老啊？”
大家一邊開玩笑一邊幹活，絲毫不覺得自己手中的農活累人，畢竟這個世道，你能幹上農活，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。
李家村的人互相說笑，香荷姐妹兩人站在一邊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李嬸見狀，拉過兩姐妹，又扯著嗓子大聲道：“村長，香荷跟翠兒其他家人都死在山匪刀下，天神憐惜她們姐妹兩人，我們李家村才有機會跟著沾了點光，要不讓她們也留在我們村子裏吧。”
李嬸起初讓村長他們去擡能吃的玉石，也是想以此為由讓香荷姐妹留在李家村，現在天神又再度現身，借香荷之口將他們引去枯井邊，展現法術給村子賜下神水。
有了這一樁樁一件件，李嬸覺得香荷姐妹肯定能留下。
果然，村長沒有絲毫猶豫就點頭：“你說得對，就讓這姐妹兩去王老婆子原先的屋子住好了，大家都沒意見吧？”
王老婆子是個寡婦，一年前已經去世，也沒有留後，她的屋子雖然小，但給這兩個小丫頭住依舊足夠。
“沒意見，當然沒意見。”其他人也道。
——這兩丫頭搞不好是神仙童女轉世呢，說不定天神就是看在她們的面子上，才照拂他們村子。
李家村許多人都是這種想法，所以對待她們的態度格外友善。
香荷抱著妹妹，心中湧現出感動，這是家人去世後，她再次感受到溫暖，她不蠢，她知道是因為天神，她才能有此機遇。
香荷伸手摸了摸眼淚的淚水，心中也暗自下定決心，她要做天神最忠實的信徒，要日日為祂供奉香火。
在他們其樂融融的氣氛中，李紅落荒而逃。
她心裏慌亂得不行，一直擔心天神會懲罰她的出言不遜，喝水的時候怕嗆死，吃飯的時候怕噎死。
連丈夫兒子都發現她不對勁了，問她是怎麽了。
李紅嘴唇蠕動，支支吾吾的，卻是不敢說。
她哪敢啊，萬一被別人知道她得罪了神仙，說不定要壓著她上到山廟裏，燒死她來平息仙人怒火。
一想到那個畫面，李紅便打了個哆嗦，埋著頭把碗裏的糊糊往自己嘴裏扒拉：“沒，沒什麽。”
丈夫也沒過多追問，直接把話題引開：“過幾天李家村跟羅家村又要來買水，村裏琢磨著要把價格再提高些，我們都能分一點。”
兒子大喜：“好啊好啊，爹，分到錢帶我去鎮上買糖葫蘆吃！”
李紅動作一頓，嘴巴一撇，心裏琢磨著這錢估計分不到手了，起碼李家村肯定是不會來買水的。
果然，就跟李紅想的一樣，三天後，按照幾個村子先前約定好的，李村長跟羅村長來到周家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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